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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是落地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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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谁是爸爸(1/2)
        小叔亲手栽的那棵桃树,很快就存活了过来,叶子越来越密,桃花开了一茬很快就落了,长出些许小果子。

        日子就是这样看似毫无波澜,却悄悄让一切发生了变化。

        教育局提倡学生应该德智体美全面发展,我们村小学也在学生家长会上强调说要积极响应上头号召,每周取消一节语文课,一节数学课改为体育课和美术课。

        众家长鼓掌大力支持,只有我母亲心里反对。她反对的理由很简单,体育课和美术课以后考大学又不算分,上那个课不起作用,还不如大声朗读语文课文来得实效些。

        体育课定在周三下午的第一节课,美术为第二节课,我们班就我母亲一个人果断向刘老师替自己孩子请了假。

        这周三在我们村的孩子都背着书包往学校屁颠屁颠跑的时候,我就端坐在书桌前大声地朗读着“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母亲敲了敲我房间门说“棉啊,这套孕妇裙子给你小婶送过去,她上次在这忘拿走了。”

        我应声打开了门,母亲将一件肥大红白格子裙的拿在手里。

        “这个裙子也太肥了,小婶婶能穿吗?”我诧异地问道。

        “瞧你这孩子说的什么鬼话,你小婶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不能穿我买它干什么。”母亲说完找来一个袋子将睡衣装了进去递给我。

        我的母亲对我小婶那是没话说,用她的话来讲小婶婶在我们这块没有娘家亲戚,她这个做亲嫂子的要是做得不好,定会被别人戳脊梁骨说闲话的。

        我接过母亲的袋子,就往小叔家走去。初夏午后的日头在头顶上打着转,坐在门槛上的王奶奶见了我就招呼着“棉丫头咋没去上学,你这是要提着东西去哪啊。”

        “我妈让我把这衣服送给我小婶,说是孕妇穿的。”

        “你妈真是有心了,不过我见你小叔叔家院门是关着的,里屋门也是关着的,估计家里没人在。”王奶补充了句。

        我一听说没人就愣了下,心想那算了,让我妈晚上自己跑这一趟,于是扭头就往回走。

        “傻丫头,你可以衣服袋子挂在里屋门把手上啊,这样人一回来不就看到了。”王奶奶对着我的背影喊道。

        王奶奶见我人还在犹豫就补充了句“放心吧丫头,没人拿的,这年头谁还稀罕件把衣服,更何况还邻里邻居的。”王奶奶边说边拍起来了胸脯。

        我一听觉得也有道理,于是立马调转头,往小叔叔家走去。

        小叔家的院门是也是带栏杆的铁闸门,比我家的新些,但它门上配着一个锈迹斑斑的老锁就显得突兀极了。院门只是合上的,没有从里面拴,小婶婶应该是去奶奶家了。

        村里上了年纪的人都有午睡的习惯,我轻声推开院门,以免动吵到旁边午休的邻居。

        院子里那棵桃树,静默在我的面前,只有几片叶子在风中扇啊扇,貌似在它看来我的轻声也是一种美德。

        我跨过它,将袋子轻轻挂在门把手上,扭头就准备走,突然这时屋里的人说话了,我索性将跨出去的那条腿又收了回来

        “你要是还想吃老母鸡,赶明下午我再给你送过来。”

        “不过不能向上次一样送活鸡了,不然招人嫌。”

        “等这孩子出来,我就给他打把金锁,想你生的是个闺女,要儿子太他妈招人厌了。”

        我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和谁了,老母鸡?打金锁?也就是说上次那只老母鸡就戴军爸爸送的,那为什么戴军爸爸要给小婶和小叔叔的孩子打金锁呢。

        我想不明白,但心里知道这定也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像上次在水坝边拉手一样。

        我将衣服袋子又从门把手上取了下来,走出小叔叔家院子后又将那两扇铁栅栏门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