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个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沈言头上。
这也算变相地符合了沈言的心意,他想出人头地,凭借他现在的低贱身份只能扶持一个主子上位。
东逸阳是他别无他选的主子。
真正接触了东逸阳,沈言突然发现这宫里的所有人都看走眼了,这个男人才是真正可造的帝王之材。
他为东逸阳清除了暗地里的障碍,所有见不得光的事情他通通替他坐了。
东逸阳终是坐上了皇位,替他父亲平反冤屈,昭告天下。
沈言记得那一天,鹅毛大雪纷纷落下,他在双亲的墓前跪到腿麻,那一瞬间,眼泪争先恐后地涌出,他想,他总算有脸能去九泉之下面见父亲了。
伴君如伴虎,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注定要放弃常人拥有的自由以及无条件的信任。
他是东逸阳的心腹不错,可同时他也是东逸阳最忌惮的存在。
他知道的太多了,那些阴私,那些卑劣的手段,一桩桩一件件,他都无比清楚。
年轻的君王无法全身心地信任他,即使他没有谋逆的想法,在帝王眼里,只有掌控在手里的东西才是可靠的。
所以他吃下了东逸阳赐给他的毒药,半年一解。
他这一辈子都是东逸阳手里的剑,至于毒药,吃与不吃无甚差别,反正想要杀他的人从能排到都城外。
沈言伸手揉了揉眼睛,眼前模糊不清,毒的副作用让他在夜间无法正常视物。
他放下筷子,忽而想起许久未见的那个小宫女。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还陪在他的身畔……
沈言说不清自己对岑玉儿的感觉。
他第一次受伤见到岑玉儿,只觉得这是个傻乎乎的小宫女,后来在府中的相处又觉得她极为有趣,再后来,他从未想过有人会替自己挡剑……
他从沈家覆灭的那一天起,脑子里只有平反冤屈,娶妻生子与他而言已是妄想。
他不懂那些轰轰烈烈的爱情,像东逸阳和新后那种你追我赶你误会我误会的爱情,他自认为无福消受。
可和那小宫女在一起的感觉很舒服,简简单单,平平淡淡,仿佛就这样便能一世安好,直到天荒地老。
他曾去瞧过小宫女落脚的地方,远远看见她拿着书站在学堂里笑意吟吟的模样。
她过得很好,无需他的庇佑。
他只瞧了一眼便离开了。
他实非良人,确不该蹉跎他人岁月,就这样天各两方,相忘江湖,挺好的。
可是沈言忍不住想,若他还是沈家锦衣儿郎,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
旋即,他笑了,若他还是沈家儿郎,他与岑玉儿连面都未能见,又怎会喜欢上一个小小的宫女?
姻缘何须强求,有则有,无则无。
无论他是谁,他们都不可能在一起,这是宿命,也是结局。
四周烟花四起,沈言抬起头望向门外天空,模糊的眼眸里倒映出绚烂的烟花。
他薄唇轻启,“新年快乐。”
清冷的声音随风飘散,这话不知要说给谁听。
前世
在卫婉薇十九年的人生中,她最对不起的是永远留在她心里的小姑娘岑玉儿。
入宫那一年,她十五岁,明明应该是待嫁的美好年华,她却迫于无奈入宫为婢。
其实卫婉薇不是左右逢源的性子,她温婉如玉,继承了父母与世无争的性子,所以入宫第一天,她也不知该如何和别人打交道。
她注意到站在最角落里的岑玉儿完全是因为小姑娘瑟缩的模样实在同她的胞妹有些像。
那时的岑玉儿瘦瘦小小的,或许是家境太过贫苦,导致小姑娘浑身上下没几斤肉。
或许是在家身为长姐的惯性心理,卫婉薇看她一人站在角落,隐隐泛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