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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到南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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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如梦(1/2)
        院里的物事一应如旧,只是少了些欢声笑语,多了层层阴霾。

        秋日暖阳洒在泥金的黄花上,灿烂无比,光辉熠熠。

        疏影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秋日,只不过现在好像有块纱遮在眼前,死寂一般,灰蒙蒙一片。

        梨落早就被带回二房,难知近况如何,想来谢玉媛不会放过她。杏香自那日就不知所踪,连带着厨房里那些被动过的药,都不见了。

        安月一直缩在房间角落里,不说不笑,只有嘤嘤抽泣。

        那天她受了太大的委屈,已经不是治好身上那些不堪入目的伤痕就能平复淡忘的。

        她只要一闭眼,就能看见那张丑恶可怖的脸,伸着舌头,露着牙齿,在舔、在咬……

        二房管事宝兴得了主人授意,便伸手毁了她的一辈子。

        即使他是个不能人事、精瘦如柴的废物,也照样足以压垮安月的身躯。

        那么多人眼睁睁看着,安月已再难洗清自己。如今苟活于世,只为了陪姑娘走过这段最难熬的日子。

        走过了,她就解脱了,她们都能解脱了。

        谢疏影不是尝过没有被夺去过自由的苦味。但第一次时,她相信公道,相信天理王法;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是真正可信的。

        她被这世上有些人拿捏得死死的,毫无进退之路。

        到了中午,日头不偏不倚照在放置窗边的铜镜花边上,那样耀目的光芒,从双眼直直刺进心里。

        外面送来的饭食无味至极,但是疏影出神望着那点在房梁上缓缓移动的光斑,仍旧锻起碗,细嚼慢咽地将饭菜都吞了下去。无论冷热,在口中都是一样的麻木之感。

        忽然,她的指腹触到了碗底异样,仿佛是张纸黏在底下。

        她浑身一凛,用指甲轻轻剥掉连接纸和瓷碗粗胎的那粒压扁的米,叠成小方块藏在碗底的纸条无声落入掌心。

        疏影好像害怕它飞走似的,屏住呼吸展开,只看见两个骨节分明的欧体小字三更。

        没有落款,更没有说明是哪个三更,三更又在何处。

        可那字迹她又何其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她思索片刻,忽的眼前一亮,便发了疯一般冲向书架,双手颤抖着翻开书页,确认了她的猜测。

        气血刹那间涌上头脑,冲得那些生根的绝望也四散奔逃,让她几乎要喘不上气。

        不过潮水退去,疏影立刻恢复了平静。她克制住了难得的狂喜,说服自己不要对此转机抱有期望,这样就不会在失败时过分悲伤。

        院子后门上的锁被换过,疏影她们手里没有钥匙,无法打开。但也正因如此,后门无人看守,来往最不易被察觉。

        现下立冬时节,一过申时,天很快就擦了黑。到了三更天,寒气笼罩住四处庭院,草木上开始结霜花。后门掩在长廊之下,更为阴森,偶尔北风呼啸而过,像是鬼号。

        疏影穿上并青豆绿夹袄,外罩了一件檀香色的厚实披风,手持青纱灯笼,慢慢靠近了后门。她心里打着鼓,万一是她会错了意,他根本不会在这边后门……

        正思量着,木门“砰砰”响了两下。

        她紧张地吸了一口凉气,喉咙受到刺激,一时间猛地咳嗽起来。用力捂着嘴依然克制不住,脸颊便灼烧一般发热。如果是在白天,一定可以看见耳根子也泛红。

        着凉了?

        来人听见了院子里的动静,便放下拍门的手。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并不出声,只是在心里嘀咕揣摩。

        疏影更加走近了些,把额头紧紧贴在门上,看到了缝隙中透过的灯光以及白色护领。此时四周寂静只余风声,仿佛做坏事一样,以这种不寻常的方式与他相见,她的心就立刻跳漏了一拍。

        原本有许多话要说,他们却像商量好了似的,双双陷入了长久的